一 笔 墨(小说)
“老师，我不练毛笔字了，我要画画”，学生泉歪着脑袋说。
“不行，先把字练完了”家庭老师华不高兴回答。
“不嘛不嘛，我要画画”泉哭着喊着耍起赖来。
华一看泉哭了，便改口气说“学习要耐心，不能一会干这一会干哪……”，“我不听，我不听我要画画”，泉不等华把话讲完就喊了起来。
“孩子不听大人的话就不是好孩子，长大了也会变坏人，你不想成为好孩子”。华不耐其烦地说。
“你不让我画画，等我爸回来，我就说你打我”学生泉威胁的说。
不惑之年的华，刚刚从七品芝麻官县长的位置上下来，便做了泉的家庭教师。华长得一表人材，两道卧蚕眉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，两撮上翘的八字胡显得男人味。人们都知道他才高八斗，德富五车。只因他不肯与市井小人为伍，不会阿谀奉承。结果官场失意，到处碰壁，一事无成。为了养家糊口，才干上这一行当的。
华的学生泉，七岁，是儒商子弟。华每天要教他拼音算术、画画和毛笔字。这不，研好墨，刚刚写了几个字，使要画画，华无可奈何让泉画起了画。华于是讲演画画的基本知识。没有一支烟的功夫，泉说：“老师，给墙上那画上的人画上眼镜脸上涂两个黑点多好看”，华一听心里就是一颤，因为那画上的人是他心目中的偶像郑板桥。华即不愿亵渎心中的偶像，又不愿得罪泉。于是眼珠一转，便使蘸墨的手在自己的鼻上自上而下的抹一道。泉笑了，华也笑了。一笔墨、两只眼睛、两道眉毛和八字胡组成五个字：“人、丫、非、飞、飞”，好一副脸谱！
华在镜子里发现自己的那副尊容，于是感慨地自语道：“人上有人（丫），人（丫）非人，左右皆飞（非）。”接着联想到自己经历和现在境况又痛哭流涕说：泉的家长
大人没有小人大，芝麻小事我皆怕。
区区砚墨虽研好，弄得手脸皆邋遢。
余音未落，晴空一个惊雷，顿时乌云密布，狂风大作，暴雨如注。这，不知是他的心声感动了上苍，还是老天为他鸣不平。学生泉听到老师的自语，又见老师哭了，心里很害怕。
次日，华病了，而且不轻。
几天没去学生泉家上课了，泉的家长开始很纳闷，一问儿子才知为什么，于是狠狠批评了自己的儿子。泉的家长知道找华这样的老师不容易，因此很着急，便带着泉去看华老师。说希望华老师病好后继续给自己的儿子当教师……
华的病越来越重了，他知道在世的时日不多了，便和家人说：“我死后，你们给我办一件事，就是当着众人的面，把我书架上《郑板桥》、《包公案》和《阿Q》这三本书给我烧了，我地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”。
两个月后，华死了。家人当着众人的面，完成了华的遗愿。
小雨凄凄。长长的送葬队伍中，人们看到泉的父母身影，惟独没有泉……
天晴了，人们时常在天空中看见两个影子：一个是包公，一个是阿Q。
（完）
02289113111
1